谁不小心碰到电话了。
第二天早上趁换班的空隙,我问了一嘴开绞车的老王,结果他说电话是挂在墙上的,根本碰不到。
第二天半夜电话那个点儿准时又响,我又接了,和第一天相同,依旧是喘息声和绞车的嗡嗡声。
我感觉到不对劲,但我还是忍住不愿意胡思乱想。
窝在狗窝边上挺着,一直到五点,天半亮了,估摸着辉哥应该拉着工人到了,有光了我这才敢进屋,拿对讲机的时候还是心抖,硬着头皮按下通话键,告诉老王换班。
老王回来之后,我见了他倍感亲切,虽然只是很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下昨天的事,老王却异常诡异的看了我一眼,直说我不适合在矿上当更夫,最好早点走,不然早晚得出事。
我让老王说的有点肝颤,可他真的不像和我开玩笑的。
我住的这小院建在山脚下,三间十多平方米的小屋,一间仓库,两间卧室,院墙很高,与外隔绝,五十多米外还有一栋同样被院墙隔离起来的二层小楼,除了每天下矿的工人,鬼影子都难见。
煤矿入口在距离我不远的一片玉米地边缘,我站在院门口看着,已经有工人接到我消息从下面爬上来。辉哥开的破东风此时就停在入口处,两班人简单交接一下,前后不到五分钟,他拉着黑煤球样的一群工人走了。
七点钟,矿长老侯来了,小二楼院内一阵犬吠,我院子里的丽丽也跟着吼起来。按理说都是矿山的狗,但它们对他一点儿不友善。
老侯今年六十,十几岁就下矿,下面的活门清,没人能够糊弄他。
"昨天晚上没啥事吧?"老侯瞪着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,盯着我问。
我迟疑片刻,最终还是笑了笑道:"没事!"
我不喜欢看老侯的眼睛,浑浊之后总觉得藏着点什么,这种人不交心也罢。
他点点头说:"走,你和我下去一趟,熟悉一下仓里的环境,以后每天早班都下去看看,盯着点!"
我应了,拿对讲机告诉仓里把门闩打开。
锁好大门,我和老侯顺着土石路到了玉米地边缘,将覆了一层薄土的铁盖拉开。
一股潮气扑面而来,我们顺着架在边上的铁梯子爬了下去。
进入仓内,面前是一条宽三米,长二十米左右的甬道,甬道里挂着散着昏黄光芒的灯泡。
"这边是煤仓,那边是装料的仓库!"老侯指着甬道的两头给我介绍。
我看了一眼装料仓库的方向,一片黑暗,什么也看不清。
我跟着老侯走出甬道,向左直通井下,右面则是煤仓和绞车。
我死死的盯着里面的墙壁看,那里挂着一个电话,和我相通的那部,老王没撒谎,电话确实挂在墙上的,离绞车有一段距离,除非专门去拿,不可能碰到。
"这里是煤仓,以后每天早班下了后你过来看一下昨晚的进度!"
老侯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"哦!"
我点点头,跟着他往煤仓走,踩着铁轨向下看了一眼,半个仓已经被漆黑的煤填满了,推车的工人正挥着铁锹卸煤。
不看则罢,一仔细看我再次呆了。
一双乌黑的手拱起,不停抖着,艰难的向上伸着,就在仓底边缘的位置!
我耳边也再次响起那道渗人的声音。
"拉......我......出......来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