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,伤痕累累的脊背立即发起了反抗,如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迅速蔓延,脸色刹时间更白了几分。
右相见状,连忙关切道:“七皇子,您可是身体有恙?”
&碍事,前几日犯了些事儿,被父王罚了一顿而已。”洛君翊抬眸,浅浅一笑,“不知今日寻我来,所为何事?”
右相颇是担忧地蹙了蹙眉,半黑半白的发丝将他衬得更加苍老,嗓音沉沉:“六皇子生前已经布好了局,只要七皇子愿意,随时重掌大局。”
洛君翊不语,思及进来极少出现的心脉绞痛,漆黑的眼里光芒全敛,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无奈。
如今,琉璃蛊想必是化作了毒液,渗入四肢百骸中,他就算如愿以偿地夺下了王位,又能有多少时间去打理国务。
一旦夺位,必有动乱,时隔不久,新王驾崩,又会引起动荡,痛苦的,终究是无辜的百姓。
右相深远的目光一顿,从齿间蹦出一句话:“昨日夜里,礼部尚书已经死于狱中。”
洛君翊紧了拳,手臂上青筋必露,却是神色沉静。不用说,定是洛君贤动得手脚,死人是最守口如瓶的,当真是狠戾。
朱子敬毕竟是个大老粗,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,凄声道:“七皇子,六皇子死得冤,我们都知道,此仇不报,难以平怒啊。”
六皇子,三个字一出,洛君翊果然浑身一震,扶着一棵树才勉力站稳。
即将入秋,今年的气候较去年凉了不少,大约洛君辰离去了,连带着最后的温暖也一并逝去。枯蒿的叶子纷纷扬扬,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。
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,转眼间,皇兄已经不再左右,一切都变了,不变的,只有将死未死的自己。
右相盯着自己的鞋尖,一丝潮气浮上眼眸:“六皇子布局时,曾对他信任的几位将军说过,见麒麟令牌,如见他本人,务必服从您的指示。”
洛君翊微微弯了腰,咳得撕心裂肺,而眸子里却多了几分暖意,手心被粗糙的树皮铬得生疼,一块黑色令牌悬于腰间,可轻亦重:“今日的事,我会再考虑考虑的。”
朱子敬还想再言,被右相止住:“是,老臣随时恭候七皇子的差遣,愿意与否,全在于七皇子一念之间,我等誓死追随。”
洛君翊扶着树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道,疲倦感渐浓,背上的斑驳伤口连带着肺腑内伤,一呼一吸间牵起一片难以道明的疼痛 。
他轻轻而笑,稳了稳心神,目光有些寂寥,苦涩道:“皇兄的仇我是一定会报的,只是,我不想牵扯无辜。”
语罢,款款提步离开。
渐行渐远,直到再也看不见,右相由衷一叹,有些悲凉,这个孩子,终是过于心善。
抬首间,一群大雁恰好掠过灰白色的天空,发出些“嗷嗷”声,[六皇子,我们定会护七皇子无虞。]